王家婆媳二人本来是想在皇后娘娘面前给宋家人上眼药的。
就算是她护着宋家人,也好歹会念在亲戚的面子上,在中间做个和事佬。
好歹也让王家人有个梯子下吧。
没想到皇后竟然没有半分安慰,一开口便直接戳穿了两人的小心思。
李氏无法,只得伏低做小地痛哭起来。
“皇后娘娘有所不知,我、我是心里苦啊,自打晚晴被送去了乡下,我就天天吃不好睡不好,一天好日子也没有了。”
“前几天,晚晴又托人送信过来,说是她在庄子上生了热疮,整天洗泪洗面,她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亲表妹,你们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,皇后娘娘就算是念在——”
不等李氏说完,赵皇后便直接出声打断,“听舅母的意思,是想把晚晴表妹给接到京城来?你们忘了,晚晴表妹早已病逝,难不成这人还能死而复生?”
李氏明白她话里的敲打,但是仍旧不甘心。
“皇后娘娘,只要你点头,我保证这事绝对不会让别人发现,日后就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宅子里,哪里也不去,只求陪着我和你舅舅身边侍奉就好。”
赵皇后冷呵一声,“何必如此麻烦,我也不是完全不讲情面的人,我可以答应你们把晚晴接回来,不过我有个条件。”
李氏一听,当即便看到了希望,“什么条件?”
赵皇后勾了勾唇,“让舅舅回去金陵做个闲官,正好把表妹接回来,你们一家五口就能在金陵团聚了,岂不是一举两得?”
一听让他们回金陵,婆媳二人当场就傻眼瘫坐在了地上。
“这、你这是逼着你舅舅拿前途去换?”
赵皇后冷哼一声,“舅母,你既不愿放弃荣华富贵,又不愿意放弃差点给全家带来毁灭的表妹,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,都可着你一个人选?”
见她语气冷漠,王家婆媳二人也知道今日这事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。
否则只怕她真的动了心思要把全家人赶回去。
当即便开始跪地叩头认错,“皇后娘娘,今天的事是我一时糊涂想差了。”
赵皇后耐心所剩无几,见两人这般,便点了点头。
“若有下次,绝不姑息,你们先回去吧!”
两人一听,如临大赦,也顾不上叩谢,直接灰溜溜地出了宫。
一上马车,儿媳姚氏便开了口,“婆母,那晚晴妹妹怎么办?还接回来吗?”
李氏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你刚才没听见皇后娘娘怎么说的?此事急不得,先让大夫给她看看,我再想想办法。”
“那——那宋家那边难道就这么算了吗?”
提及此事,李氏气得直接挥起巴掌朝着儿媳打了过去。
“都怪你!要不是你嘴馋挑拨,我昨日也不会稀里糊涂犯下大错,我今日也不会受了这么多憋屈!回去我再好好跟你算账。”
姚氏委屈地捂住了脸,“婆母,我没有——”
两人闹了一上午,连口水都没喝到。
待匆匆回到府上,便立马吩咐备茶备饭。
哪知道丫鬟婆子们个个屏息凝气,大气都不敢出一个。
“今天这是怎么了?难不成你们也要给我气受?”
“夫人,老爷回来了,在书房等你。”
李氏一听,便觉大事不妙。
连忙就要拉着儿媳姚氏一块,“一会若是你公爹问起来,你就说——”
姚氏也不是傻的。
公爹发火,谁敢往上撞?
便连忙撩起裙摆要走,“婆母,公爹找您,我做晚辈的跟着过去也不合适,我先去厨房吩咐备饭去。”
说罢,快溜烟似地跑开了。
李氏在心底暗骂一声,但是也没办法,只好硬着头皮朝书房走去。
人才刚走到门口,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摔打的声音。
“老爷,怎么发那么大的火?”
见她来了,王尚书先是直勾勾地瞪了她两眼。
冲着身旁的随从道:“出去,把门关上,院子里不要留人。”
那随从答应着就跑了出去。
见他这般,李氏直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快凝固了。
“老爷,这是怎么了?你消消气,有什么话好好说。”
王尚书冷呵一声,“好好说?我问你,昨天的那两个小厮是不是你故意安排去捣乱的?”
李氏浑身上下抖了一抖,怯怯地开了口,“老爷,我只是让那两人去买个西瓜回来给老爷解解暑热而已,哪知道那两个人胆大包天,竟然当街闹了起来,真不是我吩咐的。”
王尚书见她眼神闪躲,忍不住冷笑道:“我们夫妻这么多年,你以为还能瞒得了我?那两个小厮已经被打得招架不住,一五一十全部都给招了。”
李氏一听,顿时吓得脚上一软,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。
“老爷,是不是有人在老爷面前嚼舌根胡说了什么?此事真的和我无关,或许是儿媳姚氏瞒着我去安排的,不信的话我现在就把人给叫过来。”
王尚书面无表情地瞪了她一眼,“别拿姚氏来做挡箭牌,她的账,自然有儿子去和他算!”
“你可知道昨天你们去宋家铺子闹事,今日朝堂之上已是众人皆知,那顾国公又趁机奚落了我一通,让我在大臣面前颜面尽失,这都是你干的好事!”
“我之前是怎么和你说的,让你不要轻举妄动,结果你却偏不听。”
李氏一听,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幸好只是在说昨天的事。
昨天的事,的确是儿媳姚氏亲自去安排的,就算是较真起来,也轮不到她头上。
顶多只是被老爷斥责几句就好了。
至于今天,她只能默默在心底祷告宋家人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去告状了。
想到这,李氏顿觉懊悔不已。
若是被老爷知道,还不定要如何大发雷霆呢。
果不其然,王尚书发了通火之后,很快便恢复如常,抬脚便准备出去用午饭。
哪知道两人刚走到门口,先前的随从便突然跑了过来,急忙忙在王尚书耳边说了些什么。
王尚书听后只觉天旋地转,一个没站稳,直挺挺朝后倒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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