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九十八章 宣她上殿
声嘶力竭的话让陆婉芸一时片刻的没有开口。
而永安侯见状再接再厉，摸着并不存在的眼泪，做出哽咽的姿态，继续道：“微臣知晓此前因小人陷害，所以在微臣家中搜出了不该有的东西，可微臣对皇a上的心天地可鉴！”
“对我朝更是绝无二心啊！”
一番剖析表白的话让朝堂落针可闻，便是云墨骁等人，这时候也没着急开口。
他们在等。
等永安侯之后的举动。
不消片刻，永安侯果真不负他们所望的再度开口：“皇上，微臣自知皇后娘娘的猜忌并非没有缘由，也愿意等到楚将军麾下将领回信确认。”
“只是如今皇城之中关于季姑娘和您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，若再不有个章程，怕是有损天家威严和脸面。”
“所以微臣斗胆，恳请皇上、皇后娘娘召见季春夏，让其出面辩白，如此女谎话连篇，也好在金銮殿上以正视听！”
话毕，永安侯深深叩首，倒是将云墨骁和陆婉芸两人架了起来。
陆婉芸没有开口，云墨骁只是微微侧眸看向珠帘之后的人。倒不是为了别的，而是因为此前她就因为季春夏的事儿略微吃味儿，如今这情况，心头指不定在琢磨什么。
下方众臣不敢直视天颜，所以不知帝后之间的互动。
倒是承德将这一幕收入眼底，唇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，眉眼更是温和。
“皇上，娘娘，永安侯这话并非没有道理。”燕廣忽而开口，他出列站在永安侯身侧，微微弯腰，“既然此事已经人尽皆知，那合该尽早处理妥善。”
“若此女回话漏洞百出，倒也不必劳烦楚将军那处费力核实。”燕廣这话听着像是站在帝后这方，但实际却偏向着永安侯。
这话里话外的，不就是在拐着弯儿的逼迫云墨骁和陆婉芸点头召见季春夏么？
他的意思朝臣听得出来，云墨骁二人自然也听得出来。
承德眸色微沉，直勾勾的盯着燕廣。
不过没等他开口说什么，陆婉芸的声音就响了起来，她道：“既然贤王也这样说，那就宣季春夏上殿，自行陈述。”
因为陆婉芸开口，所以云墨骁也不会反对，“宣。”
淡漠的一个字听不出多余的情绪，只是其面容难看的紧。除去因为季春夏阴魂不散之外，便是因为今日早朝竟然真的因为这么件事情而耽误许久。
好在张艺和齐漪的事情就此定下，也算是有所收获。
毕竟等到这两人回到皇城之时，这朝堂的格局，就得再度发生改变了！云墨骁喜闻乐见，思及至此后，心情也稍微好转。
只是这微弱的好心情，在季春夏上殿之后，就烟消云散。
“民女季春夏，拜见皇上，皇后娘娘。”
低眉顺眼的季春夏仿佛真是与世无争，可一个能带着‘信物’从边关跋山涉水的走到皇城，最终跪在金銮殿上的女人，又怎么可能会纯洁如莲？
知晓她真面目的云墨骁和陆婉芸不会信。
百官也不会信。
便是永安侯和右相等人，也不会信。
信的，只有某些被三言两语就误导的皇城百姓。
随着季春夏见礼，金銮殿上无人吭声。帝后更没有叫她起身的意思。于是季春夏就这样跪着，直到她的膝盖发酸发痛，上座的人才终于开口。
“你说你是朕的救命恩人？”云墨骁的声音辨不出喜怒，“朕确实有遇险几日，但昏睡不醒并无记忆，你说此话，可有凭证？”
季春夏叩首，从衣袖中拿出一块陈旧带着裂痕的玉佩。
她双手将玉佩高举过头顶，声音轻柔，“回皇上的话，这玉佩是当时您中途醒来之时交到民女手上，告知民女来日若有苦难，可靠着这块玉佩入皇城寻您。”
“民女本是村中医女，救人乃职责所在，本不求回报。”
“可您离开后不久，村子因曾有过您的踪迹而被庆国士兵屠戮一空，民女和父亲因为上山采药而逃过一劫。”
“后来民女的父亲又因为跌落山崖而伤了腿，民女又毁了容，实在是走投无路，才想着入皇城求您伸出援手。”
“不曾想入了皇城之后，竟得知您是——”
季春夏哽住，停顿许久，才又小心翼翼的往下说。
“才知晓您竟然是当今圣上。”
她话中带着苦涩，显然是当真没有想到。
这倒是不假。
因为季春夏之前确确实实的只以为云墨骁只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，或者是军队中的某个统领。至于燕国的皇帝，她是从未妄想。
猜测出其身份，还是因为那楚序麾下的统领一时兴奋，才让她得知。
所以，季春夏带着她坡脚的父亲，一路费尽心机、翻山越岭的，来到了皇城。她也聪明，没有直接找人，而是在皇城中潜伏多日，让流言发酵，等着别人来找她。
她也确实等到了人。
还是地位不低的人。
一开始季春夏也想过入宫为妃，靠着恩情多少也能荣华富贵。可在入了永安侯府，见了燕廣之后，季春夏的想法，有了细微改变。
要知道她和云墨骁之间可全然算不上‘救命之恩’，反而还与他生出过嫌隙。若真入了宫，指不定什么时候不小心就没了性命。
在见到燕廣之前，季春夏是想着搏一搏的。
可如今——
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燕廣，其身姿挺拔，面若桃花，便是身为男子，却也称的上是貌美。这和云墨骁具有攻击性的俊朗不同，如此模样，显然更让季春夏动心。
最重要的是，皇帝如今独宠皇后，可贤王如今，并无妻妾。
“如今知晓了，你便仔细说说当初是如何救回皇上的。”陆婉芸的声音打断季春夏的思绪，“若有半字虚言，本宫定不饶你！”
熟悉的女声让季春夏身子一震，不敢相信的猛然抬头。
可那珠帘厚重，层层叠叠的让她看不清那处坐着的女子的面容。
“放肆！”太监的呵斥声响起，“谁给你的胆子直视天颜！”
季春夏连忙低头，脑中却翻江倒海，一片混乱。
那凶神恶煞的女人怎么会是皇后？！皇后不是一直在垂帘听政？怎么会出现在边关？
电光火石间，季春夏想明白了。
然后越发不敢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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