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桐看了眼佣人急匆匆跑下楼的背影,又低头看了眼托盘上的那碗燕窝。
觉得佣人刚才的说辞很耳熟。
两年前她去参加秦思媛的生日宴那次,韩灵丽正怀孕,秦家的佣人也用这个借口,让她把安胎药给韩灵丽。
司桐端着托盘,站在原地,脸色一点点变冷。
“小表妹,在想什么?”莫煦北带笑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。
司桐回神,看见莫煦北从房里出来,她莞尔一笑:“没什么。”
说完,端着托盘转身朝沈沐黎的卧房走去。
莫煦北看了看她的背影,一转身,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司瑾彤吓了一跳。
“妈,你干什么?走路一点声都没有。”莫煦北皱眉。
司瑾彤从司桐的身上收回视线,嘴边带笑,“我有事找沾衣,你这么晚要出门?”
莫煦北张嘴正要回答,司瑾彤已经抬脚从他旁边走过去,显然只是随口一问,压根就没想要他的回答。
司瑾彤穿着宽松的长裙,身材稍显富态,脚步轻快,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。
事实上她确实心情很好。
今晚,要上演很多好戏。
……
莫沾衣食不知味地吃完晚饭,回房后就把自己扔在床上。
脑子里乱糟糟的,想了很多事,全都跟郁寒深有关。
她跟郁寒深差了四岁,算不得青梅竹马,可她见过年少时的郁寒深,有多出类拔萃。
认识他的女生,没有不为他倾倒。
这份感情放在心上十几年,像陈年的老酒,时间越久,越浓郁香醇。
她也想忘记,可是越想忘,反而越忘不掉。
门被敲响时,她有气无力地出声:“进。”
司瑾彤走进来,看见莫沾衣闷闷不乐的样子,勾着嘴角:“还在想着郁寒深?”
莫沾衣坐起身,低着头,“没有。”
“别狡辩,我是你妈,你心里想什么,我能不知道?”司瑾彤悠哉地在梳妆台前坐下。
“给你个跟他扯上关系的机会,你要不要?”
莫沾衣不解:“什么意思?”
司瑾彤看了眼被搁在梳妆台上的解酒汤,“佣人送来的汤,怎么不喝?”
她边说,边捏住汤碗里的白瓷调羹,慢慢搅拌着,“这汤,郁寒深也有一份。”
莫沾衣见她说话云山雾罩的,皱起眉,“妈你到底要说什么?”
司瑾彤依旧笑,瞧着很是优雅,可眼底染着疯狂,“我让人在他的解酒汤里加了东西。”
莫沾衣一怔,隐约有点明白司瑾彤的意思了,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,“加了什么?”
“让男人失控的东西。”司瑾彤冷笑,“你看他跟司桐多恩爱,不知道等他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,司桐还会不会跟他那么好。”
莫沾衣不可置信地看着司瑾彤,“你疯了?”
“就当我疯了吧。”司瑾彤垂着眼皮,眼底的疯狂被遮掩,她看起来平静至极:“这些年我什么都比不上你舅舅。”
“没你舅舅有能力,就连我女儿嫁得也没他的女儿嫁得好,我受够了活在他阴影里的滋味。”
说着,她抬起头,目光灼灼地看向莫沾衣:“你不是喜欢郁寒深吗?这是个好机会。”
“司桐在你舅妈房里,你上楼去找郁寒深。”
“你真的疯了。”莫沾衣第一次觉得母亲如此可怕。
司瑾彤刚住院的那晚,她离开医院后还是不放心母亲,返回去想跟大哥一块照顾。
没想到会从大哥嘴里听到那么惊人的秘密。
司瑾彤为了跟司清城争,背地里竟然这么害自己的同胞弟弟。
现在,居然连亲生女儿都算计。
莫沾衣脸色发白,眼里浮现挣扎,“这么做我的名誉就全毁了,而且郁寒深不会放过我。”
“到时候你是受害者,他敢拿你怎么样?他不但不敢对你怎么样,还得哄着你别声张。”
司瑾彤的语气带着蛊惑,“你看他那么喜欢孩子,要是你怀上他的种,等生下来,你可以用孩子绑住他,你不想吗?”
莫沾衣眼前浮现郁寒深抱着孩子的画面,手紧紧揪着被褥。
司瑾彤抬起手腕,瞥了眼腕上的女士表盘,“已经十五分钟了,药效该上来了,你现在过去,时间刚刚好。”
“他清醒的时候你搞不定,现在失控了,你要是再搞不定,那可真就一点用没有。”
莫沾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三楼的,等回过神,人已经站在司桐卧房的门口。
她缓缓抬手,握住门把,轻轻一拧。
门无声开了一道缝,三楼走廊一个人都没有,耳边一片死寂,只有她的心脏在砰砰作响。
她不该配合这么荒唐的事,她知道。
可心底的那一点贪恋,促使她抬脚迈进去。
司瑾彤站在楼梯口,看着莫沾衣的身影消失在司桐卧室的门口,笑着拨通了一楼的座机。
接通后,她吩咐一句:“去告诉老夫人和司桐小姐,就说卿宝和君宝忽然呕吐不止,叫她们赶紧来三楼。”
顿了下,她补充一句:“哦,司桐小姐在二夫人房里,再叫几个佣人上来帮忙,多叫几个,越多越好。”
挂了电话,司瑾彤嘴角的笑越扩越大。
没一会儿,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,除了司桐和司老夫人,还有七八个女佣。
“君宝和卿宝怎么了?怎么忽然吐了?有没有叫医生啊?还是送去医院?”司老夫人一路唠叨着上来。
“估计是吐奶了,应该没事。”司桐扶着老人,显得淡定许多。
“你怎么在这?”司老夫人看见司瑾彤,随口问。
司瑾彤刚要开口把众人的注意力往司桐的卧室引,司桐的卧室门忽然打开,莫沾衣神色慌张地跑出来。
她身上的衣服湿了,头发有点乱,看着狼狈不堪。
看见门外这么多人,莫沾衣一惊,眼底闪过恐慌和难堪,反应过来怎么回事,眼眶通红地看着司瑾彤。
司瑾彤故作惊讶,“沾衣,你怎么在桐桐的房间里?还弄成这副样子?有人欺负你了?”
司桐的房间,除了司桐,就是郁寒深。
此时司桐跟众人站在一起,房间里只可能是郁寒深在,有人欺负莫沾衣,很显然就是郁寒深欺负了。
随着司瑾彤的话,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向司桐。
司桐的目光清冷沉静,淡淡地看着莫沾衣和司瑾彤。
司老夫人的脸色铁青,她怒瞪着莫沾衣:“你不在自己房里好好待着,跑来三楼干什么?还不赶紧滚回自己的房间。”
又对佣人说:“你们都回去忙自己的,多干活少说话,听清楚了?”
大户人家都擅长粉饰太平,遮掩家丑。
司瑾彤见此,开口:“妈,沾衣被人欺负了,您一定要替她做主,让郁寒深给她一个交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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