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很认可柯湛良那句话,怀念以前的傅凛鹤,平心静气,任何时候都不受任何人任何事影响的傅凛鹤。
他也有点怀念,那个时候的傅凛鹤。
理性,冷静,一门心思在工作上,不用为谁焦灼彷徨,患得患失,像困兽般,找不到出口。
他喜欢有时觅陪伴的日子,喜欢回到家看到她时的安定,喜欢想起她时心里被填满的充盈,但这两年没有她在的日子,生活虽然寡淡无味了些,但也不是过不下去。
傅凛鹤向来不习惯强求,既然时觅选择了独行,尊重是对彼此最好的成全。
他和时觅的这一程,散了也就散了。
胃里因为这样的认知再次泛起熟悉的痉挛。
傅凛鹤面无表情地抬手压了压胃部,抬头朝灯火通明的酒店大楼看了眼,启动了引擎,车子疾驰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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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店房间里,时觅站在落地窗前,看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缓缓驶离。
她住的楼层不高,二楼而已,能清楚看到楼下停着的车。
她是过去拉开窗帘的时候才发现傅凛鹤的车没走。
她看到他在车里的停留,也看到他平静而冷淡的侧脸,以及最后的离去,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,酸酸涩涩的,有些难受,毕竟是偷偷喜欢过那么多年的男人。
时觅很清楚自己的性子,情感也好,情绪也好,很多东西都最终会因为空间和时间的距离而慢慢变淡,看不到,不去想,就不会想念。
可一旦走近,她控制不了自己。
感情的东西不是轻易一句放下就能彻底放下的。
所以保持距离、不再联系甚至不再相见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出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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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的几天,时觅生活再次回到正常轨道。
因为回来之前不知道时林情况,她还没有买返程机票,暂时在酒店住了下来,白天定点定时去医院陪时林,晚上回家赶国风度假村的设计方案,每天的生活安排得忙碌而紧实。
丁秀丽还记恨着两年前那套别墅的事,依然不待见时觅,时觅也没有很在意她。
她年幼的时候是曾渴望过母爱,也曾试着讨好过丁秀丽的。
但在那个尚年幼的年纪里,她所理解的获得母亲疼爱的方法无非是乖巧,懂事,听话,成绩好,不让爸爸妈妈操心。
因此那时她极尽所能地让自己懂事又听话,不管丁秀丽怎么打骂她,她只当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,才会让她妈妈不开心。
那时她也还不知道丁秀丽不是自己的亲妈妈,所以把自己所有的不被丁秀丽喜欢归咎于自己不够乖,不够听话,还为此难过沮丧过很久。
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妈妈不像别人妈妈那样抱自己,为什么不会在她难过哭泣的时候抱着她安慰她没事,为什么不会在她考满分的时候也和别的妈妈那样开心地夸她好棒……她那时有很多很多的“为什么”无法理解。
后来慢慢懂事一些以后,她从丁秀丽的谩骂里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妈妈以后,她慢慢从难过到接受,也慢慢明白,不管她怎么努力,都不可能让丁秀丽去注意到这个被她视为拖油瓶的女儿,对丁秀丽的感情也慢慢从渴望母爱到不触怒她即可。
再长大一些以后,她开始学会怎么应对丁秀丽的谩骂和努力,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和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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