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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:老夫妻


大春和观添元依次醒过来,揉松着眼睛呆呆的巴望着我。片刻之后,两人均都跳了起来。

“我去,你什么时候把我们弄过来的!”大春左看看右看看,拍了拍身上的灰尘。

“不是我,我一醒过来就在这儿了,所以马上把你们叫醒!”

我们醒在了两颗参天大树下面,远远地是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小镇。事出诡异,让我不得不惊讶万分。广阔的大西北,这个地方越来越神秘。

“嗨呀,反正没少两块肉,咱们这不是又回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了吗?管他的呢,没事就好!”大春比较豁达,拍了拍脸蛋伸了个懒腰道:“别说,昨天那么累了,就只是睡了一觉,完全就没事了!”

他这么说,让我更加惊奇。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镇,小镇上人流倒是挺多的,我迟疑了一下说道:“大春,你去里面逮个人出来算个命吧,不然后面咱们就只能喝西北风咯!”

闻言,大春果断摇头:“你才是师傅,应该你去挑有缘人,这才是正经的方式!”

“阿弥陀佛,大春你就去吧,为了咱们以后的肚子,听张唐的没有错!”

没等我开口,观添元就给我帮腔。我连忙点头,接茬道:“是啊,为了体现大师风范,我和观添元坐在这里,那完全就是两个大师。你去找几个好骗的,有钱的,到时候我保证给你很多好吃的!”

最后一句话是暴击,大春对美食毫无抵抗能力。纠结再三,他低下头叹了一口气道:“好吧,你们两个都是大师傅,我就老老实实的当一个跑腿的吧。记住你说过的话,我要吃……我要吃烤全羊!”

“没问题,烤乳猪我都能给你变的出来!”我连连点头答应,当然了,在这里要弄到还是比较困难的,我只是为了说话的可信度。

“好,那我现在就去了!”

大春应承了一下便往镇上走,我和观添元相互看了一眼,退回大树边上打坐。趁着大春不在的这段时间,我练了一会儿功,气运行了两个周天,默诵了一会儿心经,大春就来了。

他领着一对老夫妻,都是炎夏人。

“您是大师吗?”其中那个女的一看到我就迫不及待的问道。为了保持大师的仪态,我傲娇的轻轻点头,沉声道:“你们二位是来看相的?”

“对啊,大师,我们搬到苏兰河镇二十多年了,总算是碰到算命师傅!”那老大妈非常激动,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,赶忙问道:“老大妈,您是要看相还是算卦?”

“我想问问大师,我们有生之年有没有机会可以回老家!”老大妈说的眼泪哗哗的,眼睛里有很多故事。老大爷紧紧地将老大妈搂在怀里,他们就像年轻的恋人一般。

我看着他们感情深刻,啧啧称奇道:“两位恩爱有加,令人羡慕不已啊。不知道二位为何要这么问,难不成你们留在这里是被迫的吗?”

说罢,我看了他们二人各一眼,均都是福相,印堂光亮,不像是惹了不该惹的东西。

“唉~当初我们一家到西域游玩,到了这里,我儿子生了一场大病。医生也查不出来有任何问题,本打算送他回老家治疗,出镇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大师,他说我儿子是受了这个镇的诅咒。要想我儿子痊愈,必须留在这个镇上代他受过,等到遇上另一个算命先生才可以离开。”

“于是我们便让儿媳妇带走儿子,留在这里。至今已经二十多年了,我儿子现在过得很不错。可是我俩在这里始终过不惯,二十多年来我们一直都在等,总算是等到了!”

老大妈说着说着,哽咽的更加厉害。正所谓叶落归根,在老人家心里那儿都不如故土。我看着这一对和善恩爱的夫妻,怎么看也看不出他们受到了什么诅咒。

“你们不会是碰到了骗子吧!”我仔细看了半天,不忍心骗他们。

“啊~你才是骗子!”那大妈怒斥一声就要离开,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大爷却一把拉住她,双眼露出精芒:“大师,你为什么说我们被骗了!”

我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大爷,年约六十,穿着一身红色西装,脚下一双光亮的皮鞋。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,虽然银丝不可避免的出现,但大爷仪表堂堂,要不是能看出他大概年纪,说他五十岁我都信。

“不瞒你们说,我怎么看你们都不像遭祸之人。满脸福相,也没惹不该惹的东西,我不知道先前的那个算命师傅到底说了些什么,让你们坚信不疑。对了,你们的儿子到底生的什么病,你们知道吗?”

作为一个有道德有理想的新时代青年,我老老实实的跟他们讲述,那老大妈一脸的不信任要拉大爷走。但是大爷却目光如炬,坚定地拉着大妈。

“怪病,说不出来的那种。当时他全身无力,躺在床上不停咳嗽,还咳出血来!”老大爷回忆着描述着,空着的那只手不停挥动。他抬头看着天,大妈更是落泪。

我一听,思索片刻问道:“那后来呢,那个算命先生说完,你儿子就好了?”

“那倒不是,是我儿媳妇把他送回去,后来过了两天打电话来就说我儿子没事了!”大爷很快回复,他表面平静,但是心跳很快。我微眯双眼,思忖片刻继续问道:“那他有没有来看过你们?”

“来~每年回来两次,每次待半个月到一个月。”

“那你儿媳妇跟大妈的关系如何?”

“非常好,我太太对她们家非常照顾,把儿媳妇当成亲闺女看待!”大爷呼吸急促,回答完我这些话之后,心跳跳动的非常厉害。隐隐的可以看到他额头上冒汗,嘴唇发干,手脚不自然。

听到这些,我再看那大妈的面相。大妈看上去也比本来的岁数年轻几岁,不过她眼角却有几个陈年的操心纹。她很聪明,从她的眼神中能看的出来。那皱纹决计不是老来留下的,那是年轻时操劳过度早早便留下的皱纹。

大妈双目红肿,女人都是喜欢哭的,大妈也一样。何况她有这么宠她的老公,情绪自然不需要压抑。除了那些早年留下的皱纹以外,她的气色非常好。

虽说年纪很大了,但是她打扮的很素雅,很有气质。她穿着素色上衣,一条浅色裤子,跟大爷穿的颜色形成鲜明对比。

再看他们双手紧紧拉在一起,她略微倚靠着大爷。

看到这儿,我大概明白了几分,继续问道:“大妈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很操劳?”

“对啊!”大爷面色缓和了许多,似乎有些激动:“她年轻的时候是个工作狂,同时对儿子也非常关心。基本上每天只能睡三到四个小时,一直坚持到四十多岁。留在这里之前,她一直都很忙!”大爷说到这里,心疼的看了大妈一眼。

“那你们感情是不是一直都这么好呢?”我看着那个疼爱老婆的大爷,至少现在看来他真的对大妈很好,牵着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过。

“这个……”问到这个问题,大爷有点紧张。他看了一眼大妈,手捏的更紧了。片刻之后,摇头叹道:“年轻的时候她一直忙,本来基本上忙工作的事,后来有了孩子,工作孩子一块忙。我们男人有的时候其实也是孩子,也需要老婆关心,需要老婆多花一点时间陪自己!”

“所以那时候我们经常吵架,到了四十来岁差点就离婚了。要不是来了这里,估计我们就离了!”他额头上的汗水更多,眼神中似乎有一丝解脱,在他看来,或许这里算是他重获新生重获爱情的地方。

我感慨一番,问出最后一个问题:“当初来这里旅游是你儿子的主意对吗?还有那个算命先生,来的可真巧啊!”

“啊?什么意思?”这次不是大爷问的,而是一直嚷着要走的大妈。她目露精光,我相信以她的智慧,应该已经听明白了我的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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