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定好要下山,一家人便张罗着要带什么东西下去。
除了要烧给老头的纸钱,还装了些馒头、炸鱼和果子之类的东西。
末了又带上了一壶酒和酒盅。
见吴氏紧张地来回准备着东西,宋砚也不多劝,只先带着江清月提前回了屋。
一进屋,江清月关上门便用手指了指宋砚。
“老实交代,你为什么要把娘骗的团团转?这两天你明明睡得很好。”
“还有,山下面到底有谁在啊?偏要这个节骨眼上去山下?”
宋砚抿唇无奈地笑了笑,“那你先猜猜看?”
江清月眼睛眨呀眨,眸底忽地亮了亮,“难不成是公爹要回来了?”
宋砚嘴角飞快上扬,“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,以防有什么变数,这事等我把爹接回来之后再告诉娘和大家,省得她们白高兴一场,你也先别告诉她们!”
江清月嗯了一声,“放心吧!”
宋砚重生的事一直隐藏得很好,而且如果顺利的话,公爹马上就回来了,不差这一时。
第二天,天刚亮宋家的灯便点了起来。
江清月找出最厚的那件狼皮做的大氅让宋砚严严实实地穿好,又拿毛帽子将头也给围得严严实实。
“夜里冷,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火堆别灭了!注意安全!”
“知道!”
一想到马上就要接公爹上来和全家团聚,江清月简直比宋砚还要激动。
只是一出房门,两人便立马把这份激动给藏了起来。
生怕吴氏等人看了出来。
昨天晚上吴氏收拾到大半夜,好不容易上了炕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。
还是宋冬梅告诉她不好好睡觉,爹有什么话也没法托给她时这才强迫自己睡了过去。
迷迷糊糊地睡了大半夜,早上醒来却是连个梦都没有。
忍不住在心底将老头子给骂了一通。
为什么托梦只托给老三不托给她?
埋怨归埋怨,待两个儿子准备好要下山的时候,吴氏还是没忍住拉着两人又交代了一遍。
“这次一定和他说清楚,实在不行就让他跟着你们后面一块进山。”
“还有,告诉他你们大嫂已经生了,孩子叫依依,他有孙女了。”
宋砚和宋夏江答应着便离开了大院。
待两人一走,吴氏便又有些郁郁寡欢起来。
为了安慰她,江清月和张素娘带着依依一块到她房内聊天,省得她一个人的时候胡思乱想。
聊着聊着,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公爹身上。
江清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:“娘,公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?之前我不怎么出门,对他都没什么印象了。”
这一问,直接把吴氏的话匣子给打开了。
江清月也是头一回见识到,原来平时温婉恬静的婆母原来也有这么多的话可以说。
“你们公爹他是个大老粗,不过倒是肯闯,曾经也和阿砚他们一样进过深山打过狼,那些年我身体弱,家里都是靠着他一个人打猎挣银子将他们四个拉扯大,供阿砚读书识字。”
江清月默默竖起了个大拇指,“看来公爹身手可以啊。”
吴氏抿唇笑了笑,“比老二要好一些,估计和老三差不多,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老三遗传到了他那一身蛮力。”
江清月笑着点了点头,“那公爹离开家几年了?”
吴氏叹了口气,不假思索道:“五年了,整整五年,五年前也是在春节前,他带着皮子去镇上置换年货,没想到赶上塞外打仗镇上抓壮丁,他也直接被抓了壮丁带走了。”
“当时被路过的同村人看到了回来告诉我们才知道,那时候真是——感觉天都塌了。”
江清月敛了敛眸,心中暗道婆母对公爹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。
若是明天宋砚冷不丁把人给带回家来,也不知道婆母这一下子会不会吓晕过去。
虽然不能透露公爹活着的事情给她,但是好歹可以稍微给她做个心理铺垫。
想到这,江清月便故意问道:“娘,那后来公爹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吗?”
吴氏落寞地摇了摇头,“没有,我们托人到处打听,只知道他们是被抓去塞外打仗去了,过了两年多后我们才知道,他打那场仗最后惨败,几乎是全军覆灭了。”
“自那以后,就再也没有半点的消息了。”
江清月默默地拍了拍吴氏,“其实我觉得,以公爹的身手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,所以公爹说不定没事呢。”
吴氏听后果然愣了一瞬,随即猛地抬头看向江清月,“你是说——你也觉得他没死?”
说完,又落寞地垂下头去,“可是如果他没死的话,怎么还不回来找我们呢?”
江清月轻轻拍了拍婆母,“塞外路途遥远,说不定被其他事缠身也是有可能的,等咱们以后下了山,再托人好好打听去找找。”
吴氏嗳了一声,“也好。”
另一边。
宋砚和宋夏江二人背着吴氏准备的东西,飞快地钻进老林子,按照之前进山的路线原路往村子里赶去。
待到黄昏之时,两人已经赶到了山脚下。
宋夏江当即提议,“老三,咱们赶紧去给爹烧纸吧?一会天黑山上就不安全了。”
宋砚朝着山下瞥了了一眼,随即点头,“好。”
两人一路来到父亲的衣冠冢前,开始分头收拾贡品和纸钱。
宋夏江一边点火,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。
“爹,你别怪老三了,上次我应该多跟你再说说就好了,俺们现在住在深山里面,穿过老林子就到了,你要是找不到,就跟着我们俩明天一早出发。”
“你要是缺什么就给俺托梦,别光找老三了,他现在白天忙得很。”
宋砚见他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,眉心忍不住突突直跳。
“行了,二哥,咱们该走了。”
宋夏江环视一周,见山脚下已经暗了下来,四周阴森森的有些恐怖。
当即便站了起来,“那咱们晚上住哪?”
宋砚抿了抿唇,“这外面冰天雪地的,只能回家住一晚再走了。”
宋夏江点了点头,也没有多想。
两人说着,便点起了火把朝村子里走去。
几个月不曾回来,如今村子倒是不像是有人来过,只是处处荒芜得厉害。
几场雨之后,山下倒是不干旱了,只是房前屋后长满了杂草,就连原本踩实的路也大有被野草吞噬的意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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