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姐姐是考验在下的诚心,下次小心些便是,在下不与你计较。”
说完之后,他就又扯着自认为很优雅的嗓子开始诵唱起来。
萧芊凝整日看病问诊,还要尝试做出更有效的解药,已经是忙得焦头烂额了,真是没空去搭理这些个没皮没脸的男人。
偏偏徐安阳还是问诊队的一员,进出县衙也是有正式文书的,人家没有做下错事,只是追求未曾婚配的姑娘,就算手段恶心人了一些,其他人却也不好阻拦。
不过其他人不好阻拦,不代表某个人不会出手。
隔日从县衙散职回家,徐安阳哼着近几日正在学的一首新情诗,准备晚上回去练好了,明天就诵给萧姑娘听。
他就不信了,以他举人老爷的身份,配上英俊的相貌和动听的歌喉,一个小医女怎么可能不沦陷!
正想着美事的徐安阳,完全没有注意身后有三个身影正在悄悄朝他接近,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个硕大的麻布袋子。
“哎哟”一声,徐安阳忽然眼前一黑,感觉自己被套在了恶臭的袋子之中。
“你大爷的!老子是谁你们也敢套,是吃了熊心豹子……”
“胆”字还没出口,他就觉着脑袋上“嘣”的一声响,应是被兜头打了一棍子。
哎呦一声惨叫之后,徐安阳才知道暗算他的人不是在和他开玩笑,于是拔腿就要跑,可紧接着他就感觉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痛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倒在地上。
随之而来的就是如同雨点一样的拳头,密密麻麻地落在了他身上,痛得他整个人缩成了一个虾米。
“哎呦,快停手,好汉快停手,你们想要什么,我都给你们还不成么?别打了,别打了!”
此时日头西沉,这条巷子基本上没有行人,但徐安阳的惨叫还是惊到了周围几家住户,不少人家房门打开,露出一颗颗脑袋来偷偷查看。
大家以为是有人在打架,可打开门一看,只见街上躺着一个头罩麻袋的男子,打着滚在地上求饶。
有些身子骨健壮的百姓壮着胆子上前,把麻袋从徐安阳头上摘下来,露出他那张被打成猪头的脸来。
“大兄弟,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是谁,是哪个孙子朝老子下黑手?反了他了,我是举人!举人知道吗?谁敢打我,我要他下大狱!”
徐安阳嘴唇肿得厉害,尽管口中放着狠话,也显得没有一点杀伤力,周围几个百姓实在忍不住笑,只能捂着嘴别过头去。
正好这时候有三个军爷排着队走过来,指着徐安阳叫道:“欸,这不是咱们要找的那个人吗?”
徐安阳愣了,我脸都肿成这样了,你们是咋样一眼把我认出来的?
“就是他!”
另一个军爷同样十分笃定,“就是他,多次阻挠萧姑娘制作解毒药,你们这几条巷子的药都要断供了,就是他害的。”
第三个军冷声道:“你小子是不是西秦派来的细作?不想让咱们百姓好起来?怪不得会挨揍,我看揍得真是太轻了!”
三人的话一说完,百姓们看着徐安阳的眼神全都不善起来。
徐安阳还一脑袋问号呢,他啥时候阻挠过萧芊凝制药了?他不是只诵了几首诗吗?
还不等他反驳,眼前就又是一黑,不知道哪个百姓,将抹布袋子又扣在了他头上。
不多时,巷子里又响起一阵惨嚎声!
藏在巷尾的曹猛和两个亲兵捂着嘴,嘿嘿地偷偷笑了起来。
曹猛朝着徐安阳的方向“呸”了一声,骂道:“什么玩意儿,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,真是长得丑,想得美!”
听到禀报的陆小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,抬手示意曹猛去忙自己的事情。
老曹看着陆小风努力遏制怒气的脸,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掉头回来,在他身后悄声劝道:
“小风,你真心心悦人家萧姑娘,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,人家萧姑娘也不傻,给了你多少次机会你都不珍惜,至少你该对人家姑娘表个态吧?”
听老曹又提起这事,陆小风眉头再次皱起来:“我都说过了,你们不是我,不理解我的苦衷!”
曹猛被他这么一说,想劝说的话又憋回去了,无奈地摊了摊手:
“我是不理解你所谓的苦衷,但我知道若是再这样等下去,说不定人家萧姑娘真遇到了意中人,到时候你后悔都没地方说去。”
说完,曹猛转身,摇着头嘀咕了一句:“我理解不理解有个卵用,萧姑娘能理解不就好了?”
等曹猛离开,陆小风抬起头,盯着天边那道银月弯钩,夜空中的浮云好似在刻意和他闹着玩,总是将月光遮一半又露一半,一如他现在繁乱又彷徨的内心。
他何尝感受不到萧芊凝对他的喜欢,特别是在两人一同经历过生死边缘的考验之后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彼此的内心正在不可抗拒地相互靠近着。
可每每想到在遥远的京都,还有一位长乐公主正在等待着他,他就痛苦万分!当年许下的承诺绝对不能弃之不顾,那样对长乐公主实在太不公平了!
他不想辜负那位公主,哪怕现在已经想不起她的容貌,回想不到过去和她相处的点滴,但仅仅一个承诺已然构成了无法跨越的鸿沟。
无数次警告自己,眼下有大事要办,一切等联系到长乐公主,听取了对方意见之后再做决断。
然而仅仅和萧芊凝分别了几日,他就差点被逼疯,时时刻刻脑海中都萦绕着萧芊凝的巧笑嫣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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