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丽丝星系。
红云恒星系。
这一刻，所在恒星轨道上的生灵，只要抬头往天上看，都可以看到两颗太阳。
这一异象，引得这片星系的高序超凡纷纷上前探查。
“大家都是同族，没必要发起真正的战争，我们的目的是促使巨人族融合，从而扩大自身力量，并不是为了消灭身为同胞的巨人族，但这一切必须有一个前提，在武力上，我们一定要远远超过对方。”
“经过初步的调查我们已经得到消息，这片恒星系叫做红云恒星系，轨道上有两颗行星被巨人主导，灰雾大地上也有一支族群，我们就以红云恒星系为跳板，展望整个爱丽丝星系。”
“既然要展示实力，那我们就不需要再做保留，这三个地方我们都需要一一拜访，告诉他们即将来临的灾难和巨人族团结起来的必要性。”
神庙内，一根庞大立柱前，阿斯布玛正在激情的演讲。
这是他们走出蓝藻星系的第一步，这一步，一定要走好，走稳。
林善百无聊赖的在旁边听着，虽然这是对一片星系的征伐，但他并不感兴趣。
理论上，这和他没有一丁点关系。
跟了阿斯布玛一段时间后，林善发现，金色天命之子的收益或许还没有紫色天命之子高，这段时间，如果他全线布局紫色天命之子，怎么说也会有几千年的寿命收获，跟着金色天命之子的收益为零。
金色天命之子任务线实在是太长了，而且，他能帮到金色天命之子的地方也非常少，上次是运气好，让阿斯布玛进入了太阳神庙，正常情况下根本就没有这种机会，哪怕他现在帮阿斯布玛爱拿下爱丽丝星系，估计也只能得到几百年寿命的收益，一片星系对于阿斯布玛的天命来说，只是很小的一部分。
看透了这一点，林善就不再强求阿斯布玛身上的气运。
现在可以将阿斯布玛当做一个临时的据点，阿斯布玛打到哪里，他就走到哪里。
如果运气好，能从阿斯布玛身上吸点气运，那就最好不过了。
演讲结束后，林善和阿斯布玛打了个招呼，告诉阿斯布玛，这种事他就不过去了。
阿斯布玛想都没想就直接同意，笑着说道，“你作为我们的最强战力，帮我们解决一些比较棘手的事情就行，像这种小事情你就不用出手了。”
阿斯布玛倒是没有故意奉承，她说的是实话，彻底统一蓝藻星系后，阿斯布玛队伍中的人手直接翻了三倍，几乎将蓝藻星系的顶尖超凡全部带了出来，只是破二禁的数量就达到了七位，可惜的是，蓝藻星系没有破三禁，在破二禁中，林善的实力绝对算是最顶尖的了，说他是最强战力并不为过。
这是巨人族内部的战争，神灵并不会插手，因此，在这场内部战争中，破三禁就是最为顶尖的战力。
阿斯布玛领着一百多位破禁超凡远去，林善在神庙内注视他们消失。
100多位顶尖的破禁超凡，这让林善想到了曾经的人圈，曾经的人圈有14个至强族，破禁超凡的数量绝对超过100位。
可到最后，他建立佑火的时候，人圈能拿得出手的质变强者只剩下寥寥个位数。
巨人族的队伍走后，林善开始查看羊皮纸上的星图，爱丽丝星系很穷，蓝色天命之子只有五位。
但蚊子再小也是肉，林善不想浪费。
分出五道分魂，让他们分别找上爱丽丝星系的天命之子。
又分出三道分魂，让他们去灰雾地界搜刮资源，伊甸积分的来源不能断。
八道分魂都远离后，林善并没有其他动作，坐在原地开始推演分魂的吉凶。
他被秩序盯着本不应该再次分出分魂去盗窃气运，但这时候他别无选择，明知凶险也还是要上。
果然如他所想，对于分魂的吉凶，他目前推测不出来，秩序应该有一套自己的手段，可以避免命运的搜寻。
或许是他能力有限，还无法应对这庞大的组织。
他现在能做的，就在原地等待分魂们的消息。
分魂和他本就是一体，共享所有记忆，近距离接触的时候，连意识都是共享的，已经被秩序袭击了一次，林善有所警惕，分魂们也不例外。
像上次那样毫无征兆被消灭的情况，应该不会再发生了。
一年，两年，三年。
林善感觉自己只是闭个眼的时间三年就过去了，时间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小。
这期间，分魂在不断的跟他传递信息，报告平安，已经有三道分魂抵达目的地，还有两道分魂正在路上。
林善的战略是速战速决，找到天命之子后观察一段时间，然后送一个对天命之子成长有很大帮助的宝贝后，就及时撤出。
根据林善的经验，只要天命之子使用这个宝贝，他就可以获得寿命，如果被宝贝救了性命，或者用他给予的宝贝做有重大意义的事，他将会获得更多。
蓝色天命通常只是为了维护小地方的平衡，几片恒星系，或者几个小种族的矛盾等，对于林善来说，这种气运是最容易窃取的，每一个蓝色天命，或多或少都会贡献出上百年甚至是数百年的寿命。
这三年时间，阿斯布玛也没有回来，如此近的距离却三年未归，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，以阿斯布玛的实力，遇到危险应该是不可能的。
又过了半年后。
在太阳神庙中闭目的林善突然睁眼，阿斯布玛他们回来了。
一道道恐怖的气息回到神庙，相比于外出的数量，回来的人好像变得更多了。
林善想明白其中原因，看来阿斯布玛这一趟很顺利。
阿斯布玛并没有立即来找林善，面向巨人们再次做出一番令人热血沸腾的演讲。
随后就是庆祝。
没什么其它的方式，就是吃饭喝酒，成就超凡并不是说和普通生活彻底隔绝，越是层次高的超凡，越是会模仿凡灵的生活方式，这不仅有利于增长人性，还能让自己的生活不至于那么无聊，林善也断断续续的尝试过。
巨人们在吃着喝着高兴的庆祝，阿斯布玛找到林善，“你怎么不一起？”
“人的悲伤和喜悦并不是互通的。”林善简单的回答。
话中含义就是，他又没参与这场战争，巨人们是胜利者，但他不是，巨人需要庆祝，他不需要。
阿斯布玛笑着说道，“并没有什么战争，巨人族本就是同族，我们只是在还原巨人族这个种族，很多人都抱着和我们一样的心思，只是我们在做而他们没做，所以他们愿意帮我们。”
“我本以为会有一场惨烈的战争，但以我们的实力肯定可以稳赢，只要清理了对方的掌权者，同为巨人，我们可以轻易的统治这里，结果，我们只是进行简单的沟通，他们就愿意和蓝藻的巨人进行融合。”
闻言，林善简单评价，“可能因为你们巨人族的心思都比较纯粹吧。”
如果在这里的是两支人族，其中一支人族想要统治另一只人族，被统治者很大概率会选择奋起抵抗，而不是像巨人这样轻易的融入对方。
当然，阿斯布玛具有压倒性的实力肯定也占据一部分原因。
这样统治来统治去，融合来融合去，林善感觉很无趣。
这片星系的巨人愿意融入蓝藻星系，实际上，他们依旧在爱丽丝星系，这两方靠什么连接？
融合和没融合没有任何差异。
哪怕他们能掌握跨星系的快速沟通方式或者传输手段，但是，对于正常的凡灵来说，自己生存的星球就已经是无边的牢笼，哪怕是想出去看看，最多只是去到周边的恒星系，应该没有人会想跨越整片星系，因为这没有任何意义，他们活动的范围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大了。
灰雾宇宙实在是太大了，大到对林善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。
别说是一片星系的融合，哪怕是‘界’‘境’‘圈’，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意义。
不说凡灵，就对于一些个体超凡来说，他们其实也不需要这么大的生存空间，这可不是林善胡乱猜测的，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一千多年来，他流浪了不少星系，除了人圈，他在其他星系中留下的痕迹很少，更有些只是短暂的过客，哪怕是待的时间最长的人圈，他走过的地方对人圈来说也只是冰山一角。
最近这段时间，林善甚至会产生只一片星系就足够万灵生活，一片星系中的精彩就足以涵盖灰雾宇宙的感觉。
林善感觉，星系只不过是在无限的复制，而他，一直在他无限的复制品中不断穿梭。
“林善！”
“林善！”
“林善，你怎么了？”
阿斯布玛的声音不断回响在林善耳边。
恍惚间，林善听到有人在叫自己。
“没事。”林善摇了摇头，想要起身，但腿一软差点摔倒，幸好阿斯布玛眼疾手快，将林善搀扶住。
林善愣住了，他有些不敢相信，他怎么可能会腿软？
“林善你怎么了？怎么一直发呆，看起来好虚弱。”阿斯布玛搀扶着林善，关切的问道。
“我..我也不知道，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，有些出神。”林善深吸一口气，“不用管我，既然是庆功宴，怎么能少得了你这个老大。”
林善摆了摆手，迈着步伐向其它角落走去。
阿斯布玛呆呆的望着，神色复杂。
林善靠坐在石柱旁边，自语，“我这是怎么了？”
狐狸从烛龙戒指中钻了出来，站在林善肩膀上，“你怎么了？”
她能感觉出来，林善身上的气息极度不稳定，忽强忽弱。
林善缓缓摇头，皱眉不语。
他体内的灵性就像失控了似的，在横冲直撞。
“怎会突然变成这样？”林善再次喃喃自语。
突然，林善伸出两根手指，夹住一根白色的毛发。
林善看了看毛发，又看了看狐狸。
“别看我，我只有尾巴上的毛是白色的，而且我从来不掉毛。”狐狸翻了个白眼，“你这毛少说有三米多长，不可能是我身上掉的。”
林善征征的望着手中白发，一股突如其来的悲伤感充斥在心间，眼泪想从眼眶中涌出去，被他死死忍住。
这根白发是从他头上掉下来的，但他头发明明是黑色的。
“你前面一圈的头发已经变白了，我大概知道了。”狐狸跳到林善的头顶，“虽然有些莫名其妙，但你应该正在经历九劫中的‘衰劫’。”
“你刚刚做了什么？”狐狸飘在林善眼前。
林善想了想，说出刚刚的体会：
“刚刚，感觉巨人族做的这一切都没有意义，感觉灰雾宇宙太大了，自己太渺小。”
“是好事，也是坏事，衰劫会让你变得极度悲伤，想任何事情都会想到不好的一面，据我所知，衰劫都是潜移默化发生的，像你这样仿佛诅咒一样的遭劫方式....我从未见过。”
“你九劫中还剩下哪几劫？”狐狸看向林善。
“衰和情......”
“衰和情吗？”狐狸也变得莫名伤感，“对上了...”
“什么对上了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狐狸缓缓摇头，“好好渡劫吧，你的情况有些特殊，衰，会无限的激发你的人性，而且，你会逐渐变老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“无限的激发我的人性？”林善皱眉。
“嗯。”
“我应该怎么消除影响？”林善问。
“如你刚刚所说，你感觉自己在宇宙中太渺小了，等你什么时候感觉自己并不渺小了，或许衰劫就过了。”
“可事实就是，和宇宙相比我真的很渺小，我怎么样才能感觉自己并不渺小？”林善感觉有些晕，有种无法抑制悲伤，一直萦绕在心间。
绝望，无助，各种情绪无法控制的滋生。
这个问题，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解决，他真的就是打心底的认为，自己和宇宙相比很渺小。
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改变想法？让他认为自己并不渺小？
这不是自相矛盾吗？
狐狸望着林善通红水润的眼睛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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