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零四章 皇后惊讶
赵泠兰的话让陆婉芸顿时愣住。
她自诩重活一次后见证诸多或奇怪，或惊世骇俗之事，可赵泠兰今日这话，委实叫陆婉芸又一次大开眼界。
虽说书中偶有类似的事情被一两句概括，可其中诸多也都是好男风。磨镜之好，她确确实实的，鲜少听闻。
更从未想过自己身边就会有这样的事情。
倒不是歧视或者厌恶，只是有些措手不及。
“赵郡主可知道自己这话出了口，代表着什么？”陆婉芸端起茶杯，但杯中微颤的茶水彰显着她心绪并不平静，“若本宫有意宣扬，你这后半生，可就毁了。”
赵泠兰面露苦涩，“臣女知晓，娘娘就当做这臣女又给您递了个把手，让您能更放心的用臣女罢。”
这话让陆婉芸不知如何接，毕竟有些事情倒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。
赵泠兰这时候会这样说，也只是因为她确实对季春夏起了兴趣，也知晓季春夏并非什么重要的人物。
“你可知道季春夏如今是以什么理由入宫的？”陆婉芸瞧着她，并未做出任何回应，“赵泠兰，你当真清楚自己在说什么？”
赵泠兰抿唇，许久后才道：“皇后娘娘，臣女清楚。”
陆婉芸轻呵，神色难辨，“在金銮殿上见到季春夏之后，本宫就从未想过要留她一命。如此，你也想要护下她的性命？”
“娘娘，臣女有把握不叫她再出现在人前。”赵泠兰再拜，“定不让她再在您跟前，扰您和皇上的清静。”
这样的说辞让陆婉芸微微皱眉。
她委实不理解赵泠兰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，毕竟她和季春夏也就见过一面。虽此前赵泠兰说过其对季春夏起了兴趣，可那又如何？只是兴趣而已。
可只是兴趣，赵泠兰又何至于这般？
“便是你喜欢……女子，怎的就偏偏是季春夏？”陆婉芸轻叹，到底是自己这边儿的人，她多少是会给些许宽待和机会的。
赵泠兰面露尴尬，“也不是……喜欢。”
这话叫陆婉芸挑眉，眼中诧异越发明显。
“臣女只是——”赵泠兰叹了口气，“臣女贯来喜欢女子，可能入眼的寥寥无几，样貌身段合口味的，要么是身在青 楼，要么是官员家中的女眷。”
“这样的女子，如何能与臣女亲近？”
陆婉芸哑然。
诚然，赵泠兰这话在理。
而馨雪也恍然大悟，“赵郡主的意思是，这季春夏的样貌身段算是合您的口味，加上身份不显，又被皇后娘娘和皇上厌弃，所以才起了这心思？”
馨雪的话讲赵泠兰的未尽之意点破，让她面上再度浮现尴尬。但对于馨雪的话，赵泠兰并未反驳，而是缓缓点头。
“馨雪姑娘所言，便是臣女所想。”赵泠兰的声音小了好些，“皇后娘娘，若是可以，还请您给臣女一个机会。”
不知怎的，陆婉芸脑中自动就将‘机会’两个字替换成了‘姬会’。她连忙摇了摇头，将脑中的思绪甩了出去。
“既然如此，本宫就给你一个……机会。”
“此后季春夏的事情本宫与皇上可以不再过问。”她看着赵泠兰，“但是，若皇城之中再有不该出现的风声，就莫怪本宫了。”
赵泠兰眼中一喜，连忙行礼，道：“娘娘放心，臣女定能处理妥当！”
陆婉芸不欲多言，摆摆手就让她退下。
等人离开后，馨雪就凑了过来，“小姐，这磨镜之好，竟真的存在？奴婢还是头一次听说，当真开了眼！”
“你觉着不妥？”陆婉芸扬眉，调笑一句。
馨雪却连连摇头，“不是，只是觉着稀奇。喜欢男的喜欢女的有什么打紧？又与旁人无关，只要自己过的舒心就好。”
“再者，赵郡主这么多年都不曾做过不妥之事，如今若非季春夏自己凑上去，赵郡主怕也会十年如一日的克制。”
陆婉芸轻笑，“你如今倒是看的更广了些，若在以前，你听了这事儿如何还坐得住？恐怕叫嚣着‘浸猪笼’之中的人就属你声音最大。”
馨雪不好意思的嘿嘿只笑，“不过小姐，赵郡主真能将季春夏制住？奴婢听你之前的讲述，这季春夏也不是个好相与的。”
“季春夏虽有些聪明，可和赵泠兰比起来还算不得什么。”陆婉芸笑的随意，“永安侯三言两语就将她诓骗，可赵泠兰却在永安侯的眼皮子下骗了永安侯多年。”
“只要赵泠兰有心，季春夏就再翻不起什么浪花。”
听得陆婉芸这样说，馨雪也若有所感的点头。
但不过几个呼吸后，她就再度道：“小姐，还有一事。”
这一次馨雪显得吞吞吐吐，极为犹豫。陆婉芸见状觉着好笑，问道：“是什么大事，能让馨雪姑姑都这般为难犹疑？”
分明是打趣儿调侃的话没能让馨雪放松，反而更叹了一口气。
“小姐，咱们的人传回来消息，说近段时日陆大人和庆皇走的越发亲近，陆家的人也越发嚣张跋扈，便是旁支，都开始狐假虎威。”
“被欺压的庆国百姓不知凡几，如今庆国坊间怨声载道，若如此下去，恐怕陆家会成为百姓们最为痛恨的世家。”
馨雪的声音略有惋惜感，但也仅此而已。
同情？自打她知晓自家小姐和陆家亲情缘分已经止步后，她就对陆家再没有任何感情。
她是陆婉芸在街边买回来的，所以她只听陆婉芸的。
“陆家——”陆婉芸脸上笑意散了几分，“陆家自诩百年世家，妄图千年屹立不倒，可这时代更迭，又有谁能知晓千年后会是如何光景？”
“陆家的气数，早该到头了。”
至少在上辈子，因为她不受云胤耀宠爱，陆家选择将陆浅浅送 入皇宫，那之后，陆家就一直在走下坡路。
在她上辈子含恨而终的时候，陆家也几乎只剩下了个空壳子。
如今种种——
也不过早有定数。
陆婉芸不是没有法子救救陆家，或者说是延缓其衰败之势，毕竟她自个儿也算是成功的逆天改命。
可她为什么要帮陆家？
她母亲的账，她祖父的账，可都还没算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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