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九十四章 交易？
燕廣去了永安侯府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，被拘在宫中的赵泠兰知晓也不是什么难事。
她正琢磨着燕廣和永安侯又在谋划什么，一个与她几乎没有交集的人就走了过来与她打招呼。
“赵郡主这几日都闷闷不乐，是有什么心事？”清润温和的女声在她身侧响起，让赵泠兰微微侧眸。而见她看过来，这女子就又笑道：“杨先生这几日都说郡主安静了很多。”
赵泠兰移开目光，盯着水中争夺鱼食的锦鲤。
“孟小姐今日倒是有闲情逸致。”
敷衍的话并不客气，不过孟纤也不恼。
她依旧笑眯眯的，看着有一搭没一搭撒着鱼食的赵泠兰。
“听闻赵郡主和贤王殿下的婚事已经定下，这是好事，郡主怎的看起来不大欢喜？”孟纤意有所指，“是因为平乐郡主？”
赵泠兰动作微顿，眯眼打量。
随后她摆了摆手，示意身侧伺候的侍女们退下。
等侍女们走出十来米远，她才将手中剩余的鱼食尽数撒入湖水中，仍由那些鱼儿们争先恐后的追逐斗争。
激荡的水花溅到岸上，竟然还让赵泠兰的鞋面沾上几滴湖水。
不过赵泠兰并不在意。
“孟小姐想说什么？”
孟纤笑着，却没再看赵泠兰，而是盯着湖面上翻腾不停的鱼，“只是想知道赵郡主心中是如何想的。”
赵泠兰轻呵，“孟小姐问这些，有何用意？”
空气瞬间寂静，赵泠兰也垂眸看着水中的鱼儿。此时湖面上只有鱼食的残渣，吃饱喝足的锦鲤们已开始慢慢四散而去。
不多时，湖面鲜有涟漪，渐渐归于平静。
到了这时候，孟纤才看向赵泠兰，道：“皇后娘娘对我有恩，我不希望皇后娘娘心烦，所以赵郡主……”
孟纤语调越发缓慢，“我希望你能明白顺着娘娘的意思，莫让皇后娘娘为难。”
这话让赵泠兰看向孟纤的目光带上了审视。
“皇后娘娘对孟小姐有何恩典？”赵泠兰的态度陡然一变，语气也存了高高在上，“是断了你入宫为妃的机会这样的恩典，还是让一个外男教导你四书五经、违背女学的恩典？”
孟纤皱眉，看向赵泠兰的眼神带上了不解。
她今日会来与赵泠兰说这些，是因为她隐约察觉到赵泠兰似乎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。可此番停了赵泠兰这话，孟纤就开始怀疑自己的直觉了。
于是她没有吭声，只在脑中细细思量。
赵泠兰却瞧着没了兴致，理了理衣袖就欲离开。
抬脚略过孟纤之时，轻声道：“孟小姐还是先顾好自己，再谈什么恩情不恩情。”
孟纤目送赵泠兰离开，目光微沉。
她口中的‘皇后娘娘对我有恩’，当然不是赵泠兰说的那些，而是另外的事情。看着手腕上的红绳，孟纤的神情就软了下来。
——若非陆婉芸给她光明正大的理由，或许她和江黎再难见到一面。
想到这里，孟纤幽幽叹息。
也不知为何，这贤王和平乐郡主就走到了如今的地步。
此时的赵泠兰眉头紧皱，显然是因为孟纤之前那些话而思绪翻涌。
但她不知内情，也得不出结论。
“赵郡主。”正在这时，一道陌生中略有熟悉的男生响起，让赵泠兰脚步微顿，微微回首，“留步。”
就这么一回首，赵泠兰就看清了来人——燕廣。
她眼中闪过不耐和厌烦，却碍着其身份不得不停下脚步，回身对着燕廣福了福身，“见过贤王殿下。”
“不必多礼。”燕廣注意到其眼中的神情，虽不以为意，却还是提醒道：“本王知晓赵郡主因为平乐的缘故对本王颇有意见，但如今你我婚事已经定下，该做的样子，还是应当做的。”
平静的面容和话语让赵泠兰觉着好笑。
“贤王殿下既然对这门亲事也如此不甘愿，何必和我父亲一道上奏求娶？”赵泠兰眼底讥讽，“好不容易没了与丁百夫长的婚约，能和多年的青梅修成正果，如今却又改了主意。”
“真是让人不知晓王爷到底是什么心思。”
燕廣对这夹枪带棍的话不置可否，只是道：“本王偶有听闻，永安侯元夫人，死的略有莫名，永安侯的正室嫡子，也离世的莫名。”
赵泠兰眼神一变，衣袖中的手攥成拳头。
她不发一言，只这般直勾勾的看着燕廣，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。
燕廣并未表现出反感，只好整以暇的看着赵泠兰，“本王还听闻，赵郡主在北郡买下一座宅子，里头供奉着——”
“王爷想做什么？”赵泠兰打断燕廣的话，神色难看，“或者说，王爷想要我做什么？”
兴许是燕廣的话刺激到赵泠兰，让她失了镇静，不禁语速加快，甚至于身子微颤，很难说是紧张、愤怒亦或者惊惧。
燕廣依旧笑着，言辞轻缓，“赵郡主不必如此，本王没有恶意。只是，想和赵郡主做个交易，仅此而已。”
赵泠兰看着他，抿唇不语。
半晌才舒出一口气，忍住心头烦躁开口，道：“王爷但说无妨。”
得了赵泠兰这话，燕廣轻笑出声。
“本王和永安侯达成一致，等到良辰吉日就会迎娶赵郡主过门，所以这段时日，本王希望赵郡主能配合几分。”
“至少别让本王在众人跟前的话被戳破。”他笑着，“赵郡主，本王也是需要面子的。”
赵泠兰盯了他许久，忽而问道：“那平乐郡主呢？”
燕廣的神情冷了下来，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。仿佛方才露出温和笑容的人不是他似的。如此割裂的反应，让赵泠兰骤然回神。
她没等燕廣回答，只是道：“王爷想必也是不喜我的，如此还要求一道赐婚圣旨，是为了让我父亲全心助你？”
“赵郡主心中知晓就好，何必非得说出口？”或许是因为赵泠兰之前的话惹恼燕廣，所以这时候他面色冰冷，话中都泛着冷意，“你我合作，百利而无一害。”
赵泠兰惦记着平乐此前给过她的好意，到底不忍，“即便伤了平乐郡主，也在所不惜？”
燕廣却答非所问，“你只需要回答本王，你答应，还是不答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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