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五十二章 虎头蛇尾
和庆国的战事结束的突然，从一开始的声势浩大到如今的悄然收场，怎么看都让人觉着怪异。
虎头蛇尾，说的莫过于此。
而云胤耀此前做出来的‘非要将陆婉芸带回庆国’的架势，也显得极为可笑。但不管怎么说，这事儿到目前而言算是暂时结束。
至于之后——
庆国的土地，早晚会归于燕国的版图。
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。
“大胆！谁给你的胆子妄议帝后！”
此时的燕国朝堂并不平静，尤其是永安侯窥见一丝怪异后，就和疯狗似的咬着不放。
尤其这段时日‘陆婉芸’只是坐在珠帘之后，不曾有任何动作，亦不曾开口说一句话，就更是让某些人心中蠢蠢欲动。
“臣只是觉着皇后娘娘此前万分关注勤学堂的事情，而今却不闻不问，实属奇怪。大皇子明鉴，臣并无冒犯天颜之意。”
永安侯因为南郡城水患和暴雨之事对陆婉芸早有不满，此前因着没有根据无法做什么，只能从勤学堂上撒气，而今却被他逮着了机会。
他说的不错，陆婉芸在意勤学堂的很，没道理如今勤学堂的复建修缮她却毫不过问，全然由齐漪和李雯等人着手考量。
与其说是放权让齐漪等人自行把控，倒不如说她漠不关心。
“母后这段时日身子一直不大爽利，此事人尽皆知，难道永安侯不曾知晓？”承德负手而立，虽说年幼，却威严自成。
“再者，永安侯为何如此惦记勤学堂之事？莫非——”
话至此，承德就不再继续往下说。
他的意思也很明显，可以说是毫不掩饰的怀疑永安侯。
也是。
因着南郡城的事情，他们可以算是撕破了脸，如今只剩下微薄的表面君臣关系，在这金銮殿上勉强维持。
朝臣不发一言，除去有承德的授意和跟着秦太傅一道中立的朝臣之外，余下的就是和永安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蚱蜢。
“勤学堂失火之事虽说是有人刻意为之，却也是因皇后娘娘强力建议女子入学而引起的争端。”
永安侯不急不缓，老神在在，只是眼底深处却闪烁着讥讽与嘲弄，似乎在无声的嘲笑着承德他们的不自量力。
“若来日女子尽数入学，何人照顾家中上下，料理家中事务？有百姓一时情急做下错事，也实属正常。”
“而今虽勤学堂被大火毁损，却也将贼人捉拿归案，修缮更是将近尾声。”
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那位鲜少露面的三皇子，如今的‘贤王’。
“除此之外，现下勤学堂的好些女子都得了恩典，早已入秦太傅管辖的秦家书院进学，对勤学堂和这些女子而言，却是因祸得福。”
永安侯笑笑，眼底却无半分暖意。
“大皇子殿下，臣在为她们高兴之余，难免会觉着皇后娘娘当初一力促成、而今不再看顾和在意此事的行为有些……”
“怪异。”
是了，当时张艺费尽心思抓到了纵火之人，得到的结论却是他见不得家中女眷抛头露面，不顾家中琐事非得入勤学堂，一时急火攻心，失了分寸理智，才酿成大错。
如此明显的借口自然不能让人信服，可偏生永安侯做的干净，再找不见任何有指向性的证据。
如此，也只能问罪那一人。
因着这个缘故，承德等人心中本就窝着火气。
现下又听着永安侯三言两语的将自己撇的干净，更又一次将罪过牵引到陆婉芸的头上，承德自然越发的气上心头。
且他还字字句句都在拐弯抹角的怀疑‘陆婉芸’的身份，这叫人如何还能沉得住气，又如何还忍的下去？
“母后身体抱恙，难道还要拖着病体处置不成？”承德眉宇中带着阴翳，“勤学堂是母后心血没错，可平乐郡主与齐小姐等都是可用之人。”
他忽而一顿，语气加重，“还是说，永安侯是觉着平乐郡主与齐小姐都不堪大用？”
永安侯面上那虚假的笑意微僵。
这话他是不能顺着承德说的。谁不知道平乐郡主如今和贤王走的亲近？燕国公更是有意结秦晋之好，他如今既然是撺掇着燕廣，那自然不能在这个当口引的燕国公对他不满。
所以永安侯话锋一转，道：“臣自然不是这个意思，还请皇后娘娘明鉴。”
话毕，他对着珠帘之后的人拱手作揖，将赔罪的姿态一做到底。这让承德眉头紧皱，欲要开口却又不好阻拦。
请罪的事情，难道也要让他提‘母后’说不成？
到时候别说永安侯越发怀疑，便是余下的朝臣怕也会心思浮动！
“永——咳咳咳——安侯——不——不必——咳咳咳——”
珠帘后的人一开口便咳得厉害，馨雪也连忙伸手将人扶住，急切道：“娘娘！殿下，娘娘这几日身子都没好转，奴婢斗胆，求您先宣太医！”
承德听见这话自然顾不得其他，当即急切道：“愣着做什么！还不快将林太医、林女医请过来！”
如此情况永安侯自然不好再说别的什么，只能安静的立在原地。
只是他目光越发阴郁，隔着珠帘深深凝望着那华服女子，瞧着就让人胆寒。
承德却顾不上永安侯这处，至少在朝臣看来是如此。他慌张的掀了珠帘入内，在珠帘空出的一角，朝臣恍惚一瞥，倒是看清了里头那女子的样貌确实没什么问题。
但永安侯依旧心有不甘，他笃定珠帘后头的女子不是陆婉芸。否则只是路面就能解决的问题，何必如此磨蹭？
虽说金銮殿上女子不能堂而皇之的出现，陆婉芸也是因此垂帘听政。可那又如何？永安侯可不觉得她是会循规蹈矩的人！
让女子读书，乃至于谋划让女子入仕，不都是铁证？！
所以待到退朝后，永安侯直接去寻了贤王燕廣。
“贤王殿下，此前您让臣寻的那尊弥勒佛有了下落”他问的直接，更没有避讳周围朝臣探究的目光，“不知今日可得空一观？”
燕廣眯眼，将永安侯从头到脚的审视。
片刻后，他笑的意味深长，“永安侯有心，本王自然不能扫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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