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三十五章 谁在主动
张艺最终没能称心如意的离开七皇子府，倒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，只是在她将行的时候正巧碰见邓琳揣着图纸来寻陆婉芸。
浅浅的听了一耳朵后，就起了好奇心。
这一耽搁，就耽误去半个时辰。
“郡主不是要去见三皇兄？”陆婉芸见张艺驻足未走便开口询问，但其眼里没什么意外之感，只带着些许笑意，“怎的还不过去？”
张艺神色讷讷，瞧着不大好意思，“我这不是听邓小姐讲的太好，入迷了么？总归这时间也不早了，不如，不如......”
说着，她招呼来在不远处候着的婢子，道：“将这个荷包送去给三哥，再与他道个歉，就说今日我在婉姐姐这处遇见了有意思的事情，就不亲自将荷包给他了，改日再与他相约。”
婢女恭顺应下，她伺候了张艺多年，是燕国公也掌过眼的，倒也不会生出什么恶奴行径，做表里不一的事情。
待婢女离开后，张艺才又看着陆婉芸和邓琳，道：“之前我就爹爹说邓大人的女儿极有本事，若是男子定能在工部有一席之地，如今见了果真如此！”
“邓小姐，劳烦你再与我讲一讲这图纸如何？”张艺双眼发亮，“早先我见过国子监的建造图，可当真没有你考虑的周全，好些建筑我也觉着留下无用，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。”
邓琳微愣，她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平乐郡主竟是这般性子，还对太子妃如此不见外。思绪返翻涌间，她越发不解。
这平乐郡主早年不是心悦太子么？怎的还能和太子妃处的如此融洽？旁的她倒是不知，可太子妃分明也对她极为宠溺的。
是了，就是宠溺。
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小妹妹似的。
“邓小姐？”张艺见邓琳走神便又唤了她一声，“邓小姐？”
邓琳回神，连忙行礼致歉，道：“臣女方才想了些事情，不曾听见郡主唤我，请郡主恕罪。”
“不必如此，不必如此。”张艺将人扶起，“都是自己人，这么多礼做什么？”
邓琳眨眨眼，没有说话。
陆婉芸看出其茫然无措，便笑道：“邓小姐继续吧。”
如此，邓琳才敛了自己的心思，打定主意不闻不问，只将图纸讲解的清晰明了。这般不知不觉的，馨雪已经添了三次茶水，但邓琳依旧意犹未尽。
等她话音落下，竟是过了两个时辰。
“时候也不早了，便留在府里用膳吧。”陆婉芸没有询问两人的意思，直接招手让馨雪下去办，“做清淡些，邓小姐不喜辣食。”
馨雪领命而去，邓琳则睁大了双眼，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，开口问道：“太子妃怎的知道臣女不喜辣食？”
“朝臣家中女眷的喜好和忌讳自会登录在册，邓小姐沉溺工造之事不知这些情有可原。”陆婉芸当真没有讥讽或者内涵邓琳的意思，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，“就如郡主不关心应酬之事所以也不知晓一般。”
张艺摸了摸鼻子，道：“婉姐姐，你想让邓小姐宽心，也不必点我名字呀。”
在陆婉芸跟前略显‘弱势’的平乐郡主让邓琳的眼睛睁的越发大了起来。她想要说些什么，却又碍着身份有别什么也不敢说。
陆婉芸却并不做答，而是看向邓琳，缓声问道：“邓小姐在工造之事颇有见解，本宫也实现之前的承诺。”
邓琳的眼中满是欣喜，她能见到齐漪口中的‘新作弄的玩意儿’了？
但陆婉芸下一句话却让邓琳的欣喜化作了错愕，她道：“你手中的图纸，便是齐漪与本宫要弄的东西，邓小姐，你可明白？”
这话说的其实有些没头没尾，但邓琳却在愣神一瞬后骤然明悟。
她抬头看着陆婉芸，此时此刻的她没了那些尊卑之防，眼中更带上探究。如此模样和其在人前表现出来的样子极为不同，割裂感极为浓厚。
陆婉芸却并无吃惊之色，唯有张艺眨眨眼，“婉姐姐，邓小姐也是咱们的人了？”
听得这话，陆婉芸扯了扯唇角，虽有笑意但不及眼底，“这得瞧瞧邓小姐的意思。”
邓琳捏着图纸的手指微微收紧，将图纸的一角捏的极皱。虽说其心绪不平，说话时却镇静自若，“所以太子妃给臣女的图纸，是国子监的简略版？”
“太子妃，私用皇室图纸，是大罪。”
她紧紧地盯着陆婉芸，不知想从其面上看出什么来。
陆婉芸只轻笑一声，道：“所以本宫不是寻邓小姐帮忙改了改么？如今这模样，便是瞧着相似，也无人能说是盗用皇家图纸。”
邓琳哑然，倏尔笑出声来。
“那么新建一个‘国子监’，太子妃又是何种用意呢？”
这话问的直接，陆婉芸还没什么不悦，张艺却皱了皱眉。不过因着陆婉芸没开口，所以张艺也不曾说什么。
至于邓琳，虽感受到了张艺那略微不善的目光，却依旧不闪不避，直视陆婉芸，摆明定要一个答案才肯罢休。
这般执拗的样子让陆婉芸越看越欢喜，越发笃定自己没有寻错人。
“难道邓小姐心中真的不会不平么？”陆婉芸答非所问，提及往日邓琳经历过的某些事情，“纵然邓大人不肯揽功，也一再将你送到明面，可从未有人承认过你的才能，你当真甘心？”
邓琳的手指收缩的越发厉害，但陆婉芸熟视无睹。
她继续道：“邓小姐，与其说是你‘偶然’听见了本宫与漪漪的对话，对那个什么新鲜东西起了兴趣，倒不如说，从一开始，你就打定主要要试探。”
“至于缘由——”
陆婉芸扬眉，“邓小姐是发现了勤学堂吧？”
一番话下来，邓琳久久不语。
倒是张艺追问道：“勤学堂一直都是齐漪带着她兄长的名头做事，更鲜少露面，如何会被发觉？”
虽说张艺是在问陆婉芸，实际却是盯着邓琳。
邓琳垂眸，久久不语。
陆婉芸也瞧着她，毕竟这事儿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，邓琳是如何琢磨到她身上的？说来也巧，竟是在陆婉芸盯上邓琳之时，邓琳也盯上了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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