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寒深看过来的目光分明平静,她却感受到了排山倒海般的深重积威,带着凌厉的压迫。
沈妍夕忙移开目光,匆匆去追沈沐黎。
这会儿,司清城走上颁奖台,从主持人手里拿过话筒,
“很抱歉,由于酒店管理不当,让有心人混进颁奖礼,给大家带去不好的体验,在此我向大家道歉。”
三言两语,把这场变故的起因,从他的私人问题,变成酒店管理的问题。
每个生意人都很会避重就轻那一套。
他后面说了很多,感谢完嘉宾,又敲打了一番现场的记者,恩威并施地警告他们不要乱报道。
司桐听不太真切,眼前挥不去韩灵丽怨毒的眼神,和沈沐黎痛彻心扉的脸,心底情绪翻涌。
郁寒深扶着她坐下,瞅着她指印清晰的脸,深邃的眸中满是心疼,捧着她的脸颊轻轻摩挲。
“是我的错,不该放任你跟沈沐黎接触。”男人的嗓音很低,可还是透过音响里司清城的声音,传递到司桐耳中。
司桐缓缓回神,“跟你没关系,是我自己的问题。”
是她自己贪图那份莫名其妙的孺慕。
她靠在郁寒深怀里,安静地做着深呼吸平复心情。
司清城很快结束讲话,观众席的来宾和记者陆续离开。
莫煦北凑过来,看着司桐,憋了半天,憋出一句:“你居然是我的表妹,真不可思议。”
司桐接话,跟郁寒深说:“我想回家。”
“好,我现在带你回去。”郁寒深扶着她起身。
一站起来,‘哗啦’一声,司桐脚下的地板落了一地水。
她一愣,耳边,是莫煦北倒抽冷气的声音,“快把她抱起来,破水了!”
他的话音未落,郁寒深已经横抱起司桐。
“把她下身抬高一点,别让羊水流太多,万一脐带跟着羊水流出来,就危险了。”
莫煦北正经起来,挺像那么回事。
一边跟着郁寒深往电梯厅走,他一边说:“她这情况要躺着,开我的车,你的车是航空座椅,不好躺。”
司清城正打电话给沈妍夕问沈沐黎的情况,突然听见莫煦北那句‘破水’的话,电话也顾不上打了,抬脚跟上。
郁寒深的薄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线,眸色沉冷,他手臂上的力道大,步履稳重。
哪怕走得快,司桐也没感觉到不适。
出了电梯,莫煦北拔腿往停车场跑,他来的时候自己把车停去了停车场,没把车钥匙给酒店的泊车员。
此时才五点多,往日这时候太阳还挂得很高。
但现在,外面的天色很暗。
莫煦北的车是一辆黑色SUV,后排座空间大,郁寒深动作轻缓地把小妻子放置在后座。
“把腰靠垫在她屁股下。”莫煦北声音紧迫,一边启动车子,一边提醒。
而后开口问司桐:“肚子疼不疼?”
司桐躺在SUV后排的三人座上,臀下垫了腰靠,下身抬起,可依然能感觉到有热流不受控制地流出来。
郁寒深没有位置坐,单膝跪着蹲在小妻子头边。
男人的大手包裹着女孩的小手,手背上的筋脉和骨骼暴起,明显用了很大的力道。
可司桐的手舒展着,看起来握住她的力道并不大。
她的呼吸有些急促,“不疼,可是孩子一直在动,不太正常,以前从来没这么动过……”
她学习了很多孕期的知识,知道异常胎动可能是胎儿在向母体求救。
司桐眼眶发红,“孩子们会不会有危险?”
“不会。”郁寒深斩钉截铁地回答。
浸淫生意场十几年,郁寒深把生意人的规则玩得很明白,有时候跟司桐说话,也会用上模棱两可、话不说绝对那套。
但此时,他想也不想,就给出‘绝对’的答案。
“是你太紧张了,孩子们感觉到你的情绪,才会跟着不安,放松点,不会有事。”郁寒深的嗓音低缓。
哪怕此时他的内心犹如火烧,面上依旧镇定从容,唇边带着淡笑,很松弛的做派。
作为丈夫,此时是妻子唯一的依靠,若是他自己都乱了阵脚,还如何安抚妻子的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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